1844年9月,恩格斯到访巴黎,两人并肩开始了对科学社会主义的研究,并结成了深厚的友谊。马克思写了《经济学哲学手稿》,这份手稿直到1933年才被发现并发表,被称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45年,马克思参与编写《前进周刊》(Vorwärts!),在其中对德国的专制主义进行了尖锐的批评。普鲁士政府对此非常不满,并要求法国政府驱逐马克思。同年秋,马克思被法国政府派流氓殴打,驱逐出境,被迫来到比利时布鲁塞尔。1845年12月,马克思宣布脱离普鲁士国籍。其后和恩格斯一起完成了《德意志意识形态》。书中批判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并对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进行了分析,从而第一次有系统地阐述了他们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明确提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历史任务,为社会主义由空想到科学奠定了初步理论基础。1846年初,马克思和恩格斯建立布鲁塞尔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1847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应邀参加正义者同盟。1847年6月,改组同盟并更名为共产主义者同盟,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了同盟的纲领《共产党宣言》。此后1848年革命席卷欧洲,也波及到比利时。1848年3月,马克思遭到比利时当局的驱逐。在法国临时新政府的邀请下,马克思夫妇回到法国巴黎,恩格斯也抵达巴黎。
1848年4月,在德国无产者的资助下,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起回到普鲁士科隆,创办了《新莱茵报》。随后几乎所有的编辑或遭司法逮捕,或遭驱逐出境。1849年5月16日,马克思接到普鲁士当局的驱逐令。5月19日,用红色油墨刊印的《新莱茵报》最后一号第301号出版。6月初,马克思又来到巴黎。他被迫选择或是被囚禁于法国布列塔尼(Brittany),或是再次被迫驱逐。8月,马克思被法国政府驱逐,前往英国伦敦。从普鲁士派驻英国的密探报告提到马克思似乎从不刮胡须来看,马克思在英国仍被普鲁士政府所监视。在伦敦,马克思度过了一生中最困难的日子。在5年时间里,马克思因为经济和债务问题,精神焦虑,受疾病所苦情绪不佳,四个孩子中的三个死亡。但在这期间,马克思写出了他的最重要著作——《资本论》(第一卷)。[2]马克思在思想上是富有者,在经济上却是严贫户,这位对资本主义经济有着透彻研究的伟大经济学家,本身一贫如洗,他的一生几乎是在贫困潦倒中度过的。马克思没有固定的工作,一家人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他极不稳定而又极其微薄的稿费收入,加之资产阶级对他的迫害和封锁,使饥饿和生存问题始终困扰着马克思一家,差不多把马克思置于死地。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他常常囊空如洗,衣食无着,在困境的泥沼中挣扎。如果不是恩格斯在经济上长期无私的援助,马克思无法从事领导国际无产阶级运动和专心理论创作。从1852年2月27日给恩格斯的信中我们看到这位全世界著名理论家的困境,马克思写道:“一个星期以来,我已达到非常痛快的地步:因为外衣进了当铺,我不能再出门,因为不让赊帐,我不能再吃肉。”不久又写信向恩格斯倾诉:“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有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八至十天以来,家里吃的是面包和土豆,今天是否能够弄到这些,还成问题。”饥饿贫困和家务琐事,困扰着马克思,他心情愤怒烦躁,无法集中精力和智慧进行理论创作。
对马克思的困境,恩格斯当作是自己的困难。他在给马克思的信中写道:“2月初我将给你寄5英镑,往后你每月都可以收到这个数。即使我因此到新的决算年时负一身债,也没有关系。……当然,你不要因为我答应每月寄5英镑就在困难的时候也不再另外向我写信要钱,因为只要有可能,我一定照办。”此时的恩格斯在欧门——恩格斯公司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办事员,收入也是十分低微的。后来作了公司的囊理,月薪有了提高,从1860年以后,对马克思的支援增加到了每月10镑,还常常“另外”给些资助。从1851年至1869年,马克思总共收到了恩格斯的汇款3121镑。对当时的恩格斯来说,这已是倾囊相助了。 正是由于恩格斯的慷慨相助,才使马克思勉强维持生存,得以长期地一心从事科学著述,为写作《资本论》进行广泛深入的经济学研究。恰如列宁所说:“如果不是恩格斯牺牲自己而不断给予资助,马克思不但不能写成《资本论》而且势必会死于贫困。”对恩格斯的无私奉献,马克思非常感动,也十分不安,他在1867年致恩格斯的信中写道:“坦白地向你说,我的良心经常像被梦魔压着一样感到沉重,因为你的卓越才能主要是为了我才浪费在经商上,才让它们荒废,而且还要分担我的一切琐碎的忧患。”这是马克思的肺腑之言。 对马克思及其家人生活的关心,恩格斯更是无微不至。马克思的一生多灾磨难,每当马克思受到了挫折和打击,思想感情有了悲痛和压抑,恩格斯总时想办法进行抚慰,他已成为马克思一家躲避生活风雨的港湾,马克思一到这个港湾,就显得安静和快乐多了。贫困和苦难先后夺去了马克思的四个儿女。1855年4月,马克思最喜爱的儿子埃德加尔病逝,这给马克思沉重的打击,他感到自己快支持不住了。在致恩格斯的信中马克思倾诉了无限悲痛的心情:“在这些日子里,我之所以能忍受这一切可怕的痛苦,是因为时刻想念着你,想念着你的友谊,时刻希望我们两人还要在世间共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恩格斯把马克思夫妇接到了曼彻斯特,在恩格斯的精心安排和照料下,马克思夫妇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
恩格斯已是马克思家中的一名“编外”成员了,每次去马克思家里,全家就像过节一般高兴,马克思的女儿们把恩格斯看成“第二个父亲”。当然,马克思一家人对恩格斯的健康关注,更是牵肠持肚,1857年7月在恩格斯生病的时候,马克思写信安慰:“亲爱的恩格斯,你可以相信,不管我们如何不幸,我和我的妻子对你最近健康情况的消息比我们自己的事更为关切。”两位老战友在异地工作时,经常通信相互交流思想,毫不保留地倾诉个人生活和政治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在他们的1000多封通信中,我们看到这两位战友的情深意笃,有几天接不到对方信件,彼此就相互挂念起来。马克思在一次致恩格斯的信中这样写道:“亲爱的恩格斯,你是在哭还是在笑,是在睡觉还是醒着?最近三个星期,我往曼彻斯特寄了各种各样的信,却没有收到一封回信。但是我相信都寄到了。”同样,如果有几天听不到马克思的音讯,恩格斯就会发出“连珠炮”似的追问“老摩尔,老摩尔,大胡子的老摩尔,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听不到你一点消息?你有什么不幸,你在做什么事情?你是病了?还是陷入了你的政治经济学的深渊?……”他们畅所欲言,无所说,无所不谈。对恩格斯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马克思作了高度的评价,1866年2月20日在给恩格斯的信中说:“我们之间的这种友谊是何等的幸福,你要知道,我对任何关系都没有作过这么高的评价。” 恩格斯和马克思的崇高友谊,为人类树立了光辉的典范,这两位伟人的伟大友谊告诉世人:建立在共同信仰和追求基础之上的友谊,是万古长青,牢不可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