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结作者的核心观点,那就是黑天鹅事件不可预测,因为人类还很无知,而现有所谓的科学理论都难以预测未知的突发事件,正是因为不可预测才也才称之为突发事件。正如作者在序言中所讲:“简而言之,这三点概括起来就是:稀有性、极大的冲击性和事后(而不是事前)可预测性。”
按照作者的观点,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都不是黑天鹅。真正的黑天鹅就像作者所举的例子,一只养了1000天的火鸡误以为天下对他最好的就是主人,然而第1001天的时候,他却被主人杀掉了,这对于火鸡而言是真正的黑天鹅事件,因为火鸡的已知领域无法预测这一事件。也如周星驰的电影《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所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当然,黑天鹅事件从概率上讲是极低的,正因为发生几率极低,我们经常被“平均斯坦”表象掩盖了“极端斯坦”的事实,让黑天鹅愈发成为黑天鹅。
为什么作者说人类是无知的?因为人类在认知上有一系列的缺陷,典型的就是柏拉图化——只关注那些纯粹而有明确定义的形式而导致的错误,其往往表现为以归纳和抽象试图简单概括事物的本质。然后,人们便把这些哲学的总结作为工作生活中的金科玉律,结果很容易差之毫厘而缪之千里,如作者用“蝴蝶的翅膀引起飓风”来形容的那样差异巨大。也像周国平所说,只有聪明人才能写出好格言,但只读格言的人却是傻瓜。
人类的认知实际上充满了种种误区,比如平均数掩盖了事实,因为事实很不平衡。再像新媒体与专栏作者目前很流行,似乎收入也不错,但实际上头部的几个新媒体拿走了绝大多数的收入,其他人则十分拮据。又比如说出版社,一百本书卖了1个亿,似乎还不错,但实际上发行最多的几本就卖了9000多万,而其他的书则惨不忍睹,电影的票房也类似。还有,人类的进化倾向于让优胜者更优,因为要让优胜者的基因发扬光大,于是马太效应就诞生了,等等。
到了现代,人类发明用数字方法来解释世界,这可能发端于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家,到了牛顿的物理世界数字化解释算是达到集大成。此后,经济学家开始建立各类数学模型,用于分析世界经济,但现实又如此复杂,于是只好给予假设条件。其结局注定是建立了一个有若干假设的理想模型,但人们却把它生搬硬套在现实问题上,只有削足适履。所以,当不同的经济学家运用机械的理论评判现实的经济世界,会与盲人摸象一样不大靠谱,但却靠着自圆其说来吸引眼球。作者于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让我们帮助那些需要被打破的事物自行消失,将债务转化为股权,将经济与商业学派机构边缘化,停止颁发诺贝尔经济学奖,取缔杠杆收购,将银行家打回原形,逐步收回那些将我们带到这里的人们的红利(要求归还支付给诸如罗伯特•鲁宾或银行家们的资金,这些银行家们坐享纳税者的税款),以及教育人们在管理世界时尽量少怀有确定性,从而使我们自动迈进一个强大的经济。”
既然黑天鹅是不可预测的,那么摆在人类面前的主要问题就是如何提高对风险的应对能力。当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事件不断侵扰我们的工作生活、经济社会发展和世界秩序的时候,有效而快速的应对显然是最理想的状态。作者给出的建议与中国老祖宗的智慧并无大的差异,那就是要有一些家底,别把自己置于无风险抵抗能力的境地。比如作者建议,每个人还是要有一些积蓄,这肯定是比浑身债务的人抗风险能力更高一些。也就是说,对黑天鹅防患于未然很难,但有备无患总是可以的,一定的忧患意识、抗风险能力是必要的。当然,黑天鹅式的突发事件对每一个人的打击程度也不一样,完全是个人抗风险能力的差异所致,有的人在突然打击面前一蹶不振,而有的人却愈挫愈勇。
同样的黑天鹅事件放在不同的当事方角度来观察,又不一样。还是回到那个火鸡的故事,对于火鸡来讲,他确实是遭遇了无法挽救的黑天鹅事件,但是对于养火鸡的人而言,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根本不是黑天鹅。所以,作者也在警告,以人类目前的认知水平,要想预测黑天鹅是困难,然而并不意味着放在宇宙的角度,地球的黑天鹅事件可能已经排布在未来某个时刻,地球之于宇宙,国家民族之于世界,人之于社会,股市之于经济等等,都有类似的道理。如果说能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哪怕掌握一点蛛丝马迹,在应对黑天鹅的时候,我们都会从容很多。但正如作者所描述的,我们都有轻微的“自闭症”,尽管我们拥有极高的智慧,但对很多人来讲,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基于别人的思想看待这个世界,却是个很难的问题。如此,我们不得不继续去应对那些不可预测的。
(二〇一七年十二月五日至七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