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篇小说《月亮上的篝火》的话题
王立纯:大庆的一个文化符号
红雪
一
8月18日，大庆宾馆8楼会议室。
这是大庆小说家王立纯的节日。他创作的长篇小说《月亮上的篝火》，引来了我国文化中心北京文学界蒋巍、韩作荣、胡平、范咏戈、张守仁等名流大腕；省城的冯建福、李琦等文学才俊；还有市委副书记忽培元、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郑新英、副部长徐凤泉，及杨利民、阚峰、庞壮国、潘永翔、余兆荣、杨铁钢等一干人马。
规格挺高。这是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办公室、黑龙江省作协、大庆市委宣传部、大庆市文化局、大庆市文联联合开的一个会；会议内容就一项：对《月亮上的篝火》“说三道四”。
《月亮上的篝火》到底是一部啥作品？
粗线条的描述是：该书40万字，半块砖那么厚，写的是20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内蒙古萨尔图草原石油大会战为背景，其实就是大庆石油大会战，全景式地展现了中国石油工业艰难多舛且轰轰烈烈的昨天与今天，塑造了一批满怀豪情投身于石油大会战、把青春甚至生命献给中国石油的热血青年。笔墨着重给了那些底层的小人物。没有回避问题，不是高大全。被誉为“思想深刻，艺术品位较高，人物个性鲜明，语言幽默且富有表现力” 。
王立纯“聪明绝顶”，亦庄亦谐，鞭辟入里， 正如他的小说。
在咱们东北偏北的黑龙江作家中，尤其是在大庆这样一个名冠世界焦点的石油城，王立纯的名字，与大庆和黑龙江的小说联系在一起。就像提到大庆，人们自然想到石油，想到大庆有个写小说的叫王立纯。
今年已经55岁的王立纯，如果当初不写小说，现在肯定成了一个林区的“一把手”。可偏偏喜欢上青灯黄卷，在寂寞和困顿中坚守文学圣地，直到有一天把自己写得大脑出血，后又在文字的清淤下，活脱脱地成为了一个健康人，并写成了大庆一面小说旗帜和经典符号。
真得感谢文字和文学，她是个能善待一切健康向上生灵的活佛！
二
这天，主持会议的蒋巍（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著名诗人、报告文学作家）开宗明义。
他说，众所周知，大庆是世界闻名的能源富矿，大庆人在开发和建设这座物质能源富矿的同时，也积淀、建造起了一座惊世骇俗、丰富无比的精神宝库，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就是它的命名。这座宝库也必然成为作家、艺术家进行文艺创作所要表现的重要题材和丰富资源。近半个世纪以来，大庆及大庆以外的作家、艺术家创作出的表现大庆题材的各式各类作品不能胜数，仅以长篇小说而言，累计可达两位数。
《月亮上的篝火》写了一个群体由农民进化到工人的进程。一个国家，这样的进程是必然的，比如美国。
从农民到工人，再在职员，这就是一个国家走向现代化的简史，大庆是新中国建设的一个缩影，是中国发展史、文化建设史上的一个特例，这部作品的意义就在于它真实地描述了中国农民转变为工人的发展进程和观念变化。
张守仁（原《十月》杂志主编、著名散文作家、文学评论家）：这部小说的切入点很好，不是工人，而是厨师，这是个新形象，是对文学的一大贡献。
当年石油大会战的艰巨和壮烈，通过一群小人物折射出来。石油会战不比三大战役差。正是通过这样的会战，才产生了大庆油田，支撑了国家的经济车轮。大庆铁人精神至今仍然能激励很多人，像王立纯这样能怀着一颗真诚的心歌颂工人的确难能可贵。
胡平（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著名文学理论家）：《月亮上的篝火》对所谓的工业题材创作有着革命性和颠覆性，在这个时候出现很重要，为文坛做出了贡献，具有深层意义。
小说真正做到了以人为本，以人为中心，很机智，对如何写主旋律也是有贡献的。英雄和努力共同创造历史。开放性结构，具有农村题材的亲和力，是大庆精神的世俗化，中国国民性的世俗精神，超越了以往的大庆题材，为今后的创作提供了新的范本。
这部作品具有启发性。王立纯写出了奴隶和英雄共同创造历史的格局。写出了大庆精神中普通人的层面，写出了普通工人在大是大非、荣辱面前朴实、老实的选择。尽管他们有怨言，但他们仍然无怨无悔地支撑着这个事业。这种表现在普通人身上的精神很可贵，，反映出老百姓的善良、质朴和顾全大局，而正是这些普通工人的精神共同造就了大庆精神。
李炳银（著名报告文学作家、文学评论家）：这部作品和过去大庆文学作品比完全不一样，对“工业题材”是一种颠覆。作家对石油战线和大庆历史非常了解。这部作品的思维是文学的、艺术的，作品的切入点和结构都是文学化的。作品没有刻意描述激动人心的场面，但作为长篇小说创作而言，缺少一些重大场景的描写，也就缺少了壮阔的部分。
《月亮上的篝火》和以往写大庆的作品完全不一样。过去是“宣传任务”。世俗化的，真实的，赞美的。人物十分鲜活，靠细节真实的支撑，读后给人留下很好的印象。
韩作荣（《人民文学》主编、著名散文作家、评论家）：作品对人的心灵具有穿透力，是出类拔萃的，具有一定的探索性。重大题材不一定非写大人物不可，写小人物是一种聪明，但也相当冒险。好作家都是出在本地，不是采风式的，走马观花的。对底层人物的命运和生存状态有着贴近真实的描摹。作者对脚下的土地充满感情。和传统的小说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说是一部创业史、心灵史，写得相当到位。迂回写作，比正面强攻强。
马相武（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文艺理论家）：书名很有诗意，既写实又浪漫，具有张力。书中的喜剧性是一大特点，无论情节和细节，几乎每一页都具有喜剧性，书中没有悲壮，却有悲苦，都是由于这种手法的融合与化解。含泪的笑，会意的笑。结构上似乎缺少章法，有深化和开拓的可能，但不失为一部艺术品位很高的作品。建议做成电视剧。
范咏戈（《文艺报》主编、著名文学理论家）：用日常生活表现重大题材，现实主义新的文本，小生活大艺术。我用6个字概括：现实、诗意、幽默，这也是这部小说的主题词。对于读者而言，它不光是认识的，也是审美的。它回到文学本身的出发点，回到精神家园，倡扬了民族精神，触摸到了人性的深处。是一场“剖析与狂欢”。
小说充满诗意，历史记忆和现实对位。保持叙述的完整，可视性很强，很值得下功夫改成影视作品。
王干（《中华文学选刊》主编、著名文学理论家）：第一，作品是一部非常有耐心，有分量的长篇，写得平静、安详。耐心是文学所提倡的，这也是相对浮躁而言。对主旋律作品也是一次成功的探索，通过林林总总的小人物，看出来中国工业的神话是如何创造出来的。第二，丰富了我们所熟悉的大庆精神、铁人精神。把英雄回归到人上来。第三，这部小说很难写，作者似乎是用刺绣的方式编织起来的，是一幅大庆的发展图，大庆精神的流程图，是另类史诗，和大庆精神文化血脉相连。
三
这就是文学的力量，这就是文学的魅力。
王立纯用他手中的笔和敲打键盘的声音，怀着对这块热土的深深挚爱和虔虔敬意描述大庆人，才使得大庆近半个世纪开发建设的历史得以艺术地再现。几代石油工人的平凡生活，高高屹立在历史的群像中。
文学即人学。《月亮上的篝火》众多人物中，尽管人的经历、性格各异，却共同诠释着大庆石油工人为祖国富强，为民族争气，艰苦创业，不怕牺牲，甘于奉献的理想和信念。平凡的“无名英雄” 有战天斗地的壮举，有锅碗瓢盆的碰撞，有食性男女的纠葛……
正如市委副书记忽培元在发言中说，小说在描写人的精神世界这一点上，反映了历史的真实。作家笔下的第二代石油工人继承了老一代的优良思想品德，同时也表现出不同于前辈的诸多差异，是几代大庆人都能认可的人物形象。
黑龙江省作协党组书记、主席冯建福认为，作家在刻划人物时，不是肤浅地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到人性的层面，写出人与人心灵的碰撞和灵魂的嬗变，这使得小说在具有社会历史价值的同时更具文学价值。读者可强烈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时代气息，更为石油工人所创造的人间奇迹所震撼！
写石油难，写大庆更难，这几乎是文学界的共识。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王立纯，作为后来者，作为一个想以自己的作品回报这片土地的本土作家，如何站在今天的高度，透过层层的历史烟尘，拂去种种的社会附着，从人性的角度去诠释，用文学的眼光去观照，以精准的笔触去呈现那一段历史，塑造一个血肉丰满个性鲜明的艺术群体，是王立纯来到大庆二十多年苦苦思考和努力追求的。
王立纯在谈创作体会时说，他就是想让这部作品告诉人们，大庆人在民族危难之际，撑起了共和国的大厦。以铁人王进喜为代表的前辈石油工人，用汗水和生命为国家建成了头号大油田，进而又建起了这座美丽的现代化的城市。他们是英雄，也是凡人。作为组成这个群体的每一个个体，他们中间的大多数，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可能留下姓名，留下事迹，留下只字片言，而恰恰就是这个大多数，用自己一锹一镐默默无闻的劳动，书写了波澜壮阔的历史，书写了那一段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伟大史诗。
“留下内心和情感的真实，留下良知的证言，关注那一代普通人心灵的幽微之火和命运的不同走向，不能让他们的自豪仅仅成为一种个人的回忆和渐渐淡漠的历史情绪，就是本书惟一和全部的理由。”王立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