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场爱情悲剧,但悲得深沉。
这也正是作者用“梦话”作题的原因吧。如果“梦话”解释为“有关红楼梦的话”,那么这个故事未开始就已奠定了悲剧的基调;如是“梦话”解释为“梦中的话”,那么这就应是故事中一对情人相思相恋彼此追忆的心语;当然,也可理解为作者“痴人说梦”,一如曹雪芹的“痴”,对这一对恋人苦难的惋惜和对他们真诚执著之爱的向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故事中虽没有悲惨的殉情,但一句话的承诺,一生的守候,更让人心中落泪。
故事的哀惋并不仅仅在于结局相爱之人终未成眷属,更在于故事过程中流露出的人情美和人性美。从书中两个主人公来看,露茜和书奇的相识,是因为对知识的追求和渴望;他们的相爱,是因为彼此对美好事物发自内心的亲近;他们的相离,是为了分担对方的忧愁和痛苦;他们的相聚,是因为三十年来始终不灭的思念。从其他人来看,也无一不是这种纯朴清澈的人情,书奇母亲的端庄贤淑,书奇父亲的宽厚博大,即便是“横刀夺爱”王淑君一家,也是因为对书奇的垂爱才做出了一系列的“自私”的举动。而其中的“受益人”王淑君即便最后成了“受害人”,也没有对张书奇的指责和报怨,而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张望着悄悄而来、倏忽即逝的幸福。正像沈从文先生《边城》中所表现的,是一种“优美而不悖乎人性的”形式。
纯洁的心灵来自于纯美的环境。张书奇的出生是河南焦作一个叫“博爱”的地方,这绝不是作者为了配合主题的需要而虚拟的一个地名,它是真实的存在,并且名称是由历史名人冯玉祥亲题。纯朴的民风形成了地名,而富有内涵的地名又进一步净化民风。从清幽的自然风光到优美的风俗人情,让人对太行旁这个小县城充满了向往之情。以此为中心的的辐射,中原大地的风土面貌如恢宏的画幅,一一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更让人了解了中华民族发源地的深邃文化内涵。也许它原始,但它不守旧;也许它闭塞,但它不沉闷,它奏响的也是激越雄壮的交响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梦话》是爱的土地,是爱的细流,是爱对爱的呼唤,是“博爱湾里苦命鸳鸯”对爱的深切思索。